趙家村的冬天Y冷刺骨，北風(fēng)如刀，雪花紛飛，江面結(jié)著厚厚的冰。村民們窩在破草屋里，圍著微弱的火堆取暖，可我姐趙幸兒偏不一樣。她從小倔強(qiáng)，那天穿著破棉襖，扛著竹簍，獨(dú)自踏上冰面，說要下江撈鰻魚給家里添點(diǎn)r0U食。她回頭朝我笑，露出一口白牙：「小溦，別怕，姐給你弄點(diǎn)好吃的回來?！鼓鞘撬钺嵋淮蜗袢藰痈艺f話。
她沒回來。天黑時，老漁夫發(fā)現(xiàn)她倒在江邊，渾身Sh透，嘴唇發(fā)紫，手里攥著一條肥碩的鰻魚。那鰻魚長得怪，眼睛小如針尖，通T黑得發(fā)亮，尾巴帶著細(xì)長的刺，像個妖物。老漁夫說她掉進(jìn)冰窟窿，可能是被什麼拖下去的，但她命大，爬了上來。可從那之後，她變了。
那天晚上，她癱在床上，眼神空洞，像被掏空了魂。我媽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找來赤腳醫(yī)生，說她受了寒，開了幾服藥?？伤帥]用，第二天夜里，我聽見她房間傳來怪聲，像水里咕嚕咕嚕的動靜，又像有人低聲呢喃。我推開門，借著月光一看，嚇得魂飛魄散。她ch11u0著躺在床上，棉被掀在一旁，身上爬滿了鰻魚。那些鰻魚又滑又黑，密密麻麻，像活的毯子在她身上扭動。有的鉆進(jìn)她腿間，有的從x口滑過，還有一條從她嘴里探出頭，帶著腥臭的黏Ye。我捂著嘴，差點(diǎn)吐出來，腿軟得站不住，低聲喊：「姐……你怎麼了？」
她轉(zhuǎn)過頭，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盯著我，冷得像江底的冰。過了好半晌，她才懶洋洋地開口，聲音沙啞得不像她：「小溦，這些鰻魚是我的朋友，多可Ai，多乖巧?！顾焓謸醡0一條在她手臂上蠕動的鰻魚，嘴角掛著滿足的笑。我沖出去找我媽，哭著說姐中邪了?？晌覌屄犕辏堑珱]慌，反而拍拍我的肩，說：「別瞎嚷嚷，這是好事?！?br>
從那天起，她對姐的態(tài)度變了，不僅不b她下地g活，還從村長那兒借錢，給她換了張西洋來的軟床，鋪上厚棉被。我從小睡y草蓆，連夢都不敢想那種床，可姐睡上了，整天躺著，和那些鰻魚混在一起，像條懶蟲。更怪的是，我媽開始燉湯給她喝。那湯不是普通的湯，里頭有人參、靈芝、枸杞，塞滿J鴨牛r0U，甚至還有虎鞭和青蛙腿，熬得濃香撲鼻。我們村一年吃不上幾回r0U，我卻得每天上山挖藥材，下江撈鰻魚，晚上伺候她，把湯端到她面前。那些珍貴食材是我拼了命弄來的，可我一口沒嘗過。
有一次，我忍不住，趁我媽不注意，偷偷撈了塊牛r0U塞進(jìn)嘴里。那味道鮮得讓我眼淚快掉下來，可還沒嚼兩口，我媽沖過來，一把揪住我的頭發(fā)，把我按在墻上。她抄起鐵錘，對著我的嘴狠狠砸下去。我聽見牙齒碎裂的聲音，血淌滿下巴，兩顆門牙沒了，疼得我滿地打滾。她罵：「賠錢貨，下次再偷吃，我把你舌頭挖了，看你還敢不敢！」從那之後，我再也不敢偷吃，可心里不服——憑什麼姐能躺著享福，我卻要累Si累活？
日子一天天過去，姐的房間成了活地獄。墻壁滲出黑水，長滿青苔，角落堆著腐爛的魚骨和蛆蟲，空氣彌漫著腥臭與。她的身T也變得駭人：皮膚蒼白如紙，布滿青紫血管，像隨時會爆裂；眼睛凹陷，血絲密布，閃著邪光；指甲尖利如刀，頭發(fā)稀疏油膩，像團(tuán)Si草。更可怕的是鰻魚，它們不再只是爬在她身上，而是鉆進(jìn)她T內(nèi)。一條從她耳朵鉆進(jìn)去，從鼻孔鉆出，帶著血絲；另一條從肚臍鉆入，從gaN門鉆出，拖出一團(tuán)黏稠的血r0U。她卻毫不在意，甚至撫m0它們，低語：「乖，別鬧?！?br>
有天晚上，我端湯進(jìn)她房間，看見一條鰻魚從她下身鉆出，夾著一塊模糊的血r0U，像被撕下的內(nèi)臟。我尖叫著跑出去，卻被我媽攔住。她冷冷地看著我，說：「別多管閑事，這是她的命?！刮倚睦锏暮拊絹碓缴?，終於忍不住，拄著拐杖沖進(jìn)她房間，掀開被子，指著她吼：「你個懶蟲，賤人，起來g活！」一GU腥臭撲鼻，她的床底全是鰻魚，扭動如蛇窩。一條從她下身鉆進(jìn)，又從嘴里鉆出，帶著屎臭的黏Ye，滴在西洋床上。我怒吼：「你不覺得惡心嗎？你還是人嗎？」她卻笑了，笑得詭異而滿足：「小溦，它們是我的寶貝，b你懂事?！顾龘尰乇蛔樱^續(xù)與鰻魚糾纏。
那一刻，我明白了，她已不是姐，而是邪神的傀儡。這一切的源頭，是我媽。她不安好心，渴望上層人的生活，為了換取長生不老藥，她把姐獻(xiàn)給了邪神。那天她在冰窟窿下被鰻魚侵襲，不是意外，而是我媽一手策劃。她用湯滋養(yǎng)姐的身T，讓鰻魚在她T內(nèi)繁衍，只為取悅邪神，換取那虛幻的永生?？晌夷?？我只是個賠錢貨，負(fù)責(zé)挖藥、撈魚、伺候她們，連偷吃一口都會被打斷牙、砍掉腳。
夜深了，村里的狗狂吠不止，烏鴉在江邊盤旋，發(fā)出Si亡的哀鳴。我躺在草蓆上，聽著姐房間的低語聲，心里充滿恐懼與無助。黑水江的水聲漸響，像在召喚什麼。三百年前，大安村因獻(xiàn)祭邪神而崩毀，如今，趙家村的循環(huán)仍在繼續(xù)——底層人民自相殘殺，奉獻(xiàn)血r0U，只為換取剝削者的長生與歡愉?？晌译[約感到，這一切終將結(jié)束，邪神不會永遠(yuǎn)沉默，它的怒火將吞噬一切。而我，只能拖著殘腿，在絕望中等待那一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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