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顛沛流離的日子過慣了,在深山里頭守林的時候都是一個地方住一夜,居無定所,食無安逸,這里是她待得最長也最安穩(wěn)的地方。她不過是給了長亭姐妹一壺熱水和一碗熱粥,長亭卻給了她一個安穩(wěn)度日的生活,玉娘抹了把眼睛,淚眼迷蒙地再環(huán)視了一圈,心里頭酸酸澀澀的,跟自個兒出嫁似的。
長亭伸手抱了抱玉娘,輕拍她后背慢慢哄,“你若想留在平成便留在這里吧。大母也想你留在這兒呀?!?br>
“那不成!”玉娘靠在長亭肩頭,不容置喙地否定,“我們兩得一道?!?br>
長亭也將下巴擱在玉娘肩膀上,“嗯,我們兩一道兒?!?br>
臨到七月初五,要帶走的嫁妝與各式各樣的物什都備好了,研光樓上上下下都屏住一口氣,里頭的人腳下跟裝了輪子似的來來回回沒停過,特別是滿秀,好似一根針掉下來都能叫她警覺。長亭搖搖頭,只覺這群人還得練練,看看人娥眉,任他東西南北風我自巋然不動。
七月初六入暮,長亭將把冰碗吃下肚,陸長英就來了,坐在正堂上看著幼妹,隔了許久才說話,“都收拾好了?”
長亭笑著點頭,“都收拾好了,全打包好了放偏廂里?!?br>
陸長英手擱在膝頭,嘆了嘆,便笑起來,“胡姑娘也跟著走?我聽阿容說,整個研光樓都搬,阿寧搬到榮熹院去,上到滿秀下到珊瑚碧玉,你帶走...這研光樓便空蕩蕩的了?!?br>
陸長英盡力說得不那么落寞,可長亭也看出了點兒神色。
長亭笑了笑,“也去的,跟著我一道過去,左右我嫁過去了就獨門獨戶的,她住著便住著也不算不合規(guī)矩。阿寧不也鬧著要同我一道去嗎?被大母哄了一頓之后這才消停呢。”長亭頓了頓,不由心塞,這咋哪個都要她個新嫁娘安撫?。 案绺缫矂e覺著這兒空,待侄兒侄女一出來,光德堂怕是還不夠住呢...那時候我回來也得住這兒,誰也甭跟我爭?!?br>
陸長英本欲伸手摸摸長亭腦袋,手抬到一半便放了下來,舊事重提,“我叫張黎和你一起過去罷。蒙拓身邊沒有得用的謀士,張黎很好能輔佐他,不僅僅是現(xiàn)下打江山還能幫他之后立穩(wěn)腳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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