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亭飛快抬頭看向真定大長公主,夜來風(fēng)涼,老人家攏了披風(fēng),披風(fēng)大且絨,老太太好像整個人都陷進(jìn)了絨布里,如果不說她是真定大長公主,一定以為她只是青葉鎮(zhèn)一個居家安康的富家老太。
真定大長公主一向不太有氣勢,可京都建康的夫人們卻沒有誰敢在她跟前造次,皇室符家的身份就是個笑話,京都士族沒有誰將皇家宗族看在眼里過,她們敬畏的是這個人,和這個人身后的夫家。
真定大長公主轉(zhuǎn)首看向長亭,再移開。
蒙拓雙手負(fù)后,再躬了躬身,似是請真定大長公主早做決定,“若是大長公主一時拿不定主意,那就等世子傷好些了再議吧。冀州雖算邊陲,可南北來往藥材、人才也算便宜,且不急這一時?!?br>
一下子就從大郎君變成了世子!
可不就是世子?
陸綽的嫡長子可不就是陸家的世子?。?br>
陸家未來的家主在石家賴著不走,這算什么事?
蒙拓還會打言語機(jī)鋒!
長亭一向嘴巴利,可今兒她好像什么話兒也沒說。
兩廂燭火激閃,蒙拓說罷前話之后便再無他言,自在垂手于前綴,微斂下頜靜靜地等真定大長公主的回應(yīng),長亭也不說話了,蒙拓是站在石家的立場完全可以拿這樣的理由逼迫,可她怎么婉轉(zhuǎn)地催促都會在大長公主心里頭留下疙瘩——再退一萬步,陸紛都是真定的兒子,她作為長孫女去催促祖母放棄幼子,豈非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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