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清霏喊的不是“三姐姐”,而是“薛姐姐”。燈火余光之下,可見少女淚盈于睫,臉上也是濕糥一片,顯然是躲在這,什么都聽見了。
薛凌今晚知道了太多緣由,一顆心本來放了大半,這會(huì)又糾了起來。她并不想齊清霏知道這些。齊清猗與齊世言還在聲嘶力竭,互揭老底。
齊世言說齊清猗為了肚子一坨肉,想全家入地獄。
齊清猗道齊世言道貌岸然,陷害忠良,還巧舌如簧。
薛凌拖著齊清霏要走,齊清霏死死的把身子靠在墻上,拼命抵抗。薛凌不好用強(qiáng),僵持了一會(huì),只能放了手。嘆了一口氣,干脆自己也坐在了門側(cè)臺(tái)階上。
星河如織,齊清霏問:“薛姐姐,是不是真的?”
真真假假,如何說呢?薛凌捏著袖子里平意,不知要從哪給齊清霏講起。這樁三年前的舊案,源頭既然是魏塱,那牽扯的,自然是整個(gè)天下。
高門至相府霍家,螻蟻如明縣漁村。輕,是幾家臣子,重,是西北萬民。
“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爹爹害死了無憂表姐,是不是爹爹害大姐姐落胎,是不是我爹,害了你爹”?齊清霏坐到薛凌身邊,淚水漣漣。她這會(huì)顫抖不已,那碗銀耳羹,有毒,且差點(diǎn)就被自己吃進(jìn)肚子里。自己的爹爹,想殺人。
“你早些回去睡吧,不要參合這些事”。薛凌一狠心,站起來自己先走掉了。
她沒辦法回答那個(gè)是不是。說是,齊世言算什么東西,洪流挾裹著的一根稻草罷了,被人推著向前。難聽一點(diǎn),他配承擔(dān)這些事嗎?說不是,又憑什么不是?齊世言當(dāng)年全程督辦了無憂公主和親,怎會(huì)不知其中有詐。不求他力挽狂瀾,哪怕是私下給薛弋寒透露一下消息呢。以阿爹的能力,斷然不會(huì)讓無憂公主去死,也就無后來薛宋禍?zhǔn)拢硬粫?huì)有齊清猗今日落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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