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抬起臉來,眼眶紅腫,顯然被齊世言的事打擊的不輕,但這會卻也舉止得體,并未失態(tài)。只盯著薛凌,將手上盒子慢慢推過來。道:“原是老身受不起,今日特來還給薛小姐”。她把“薛小姐”三個字咬的格外重
齊夫人記起初見薛凌那天,粗布單衣的姑娘跪在自己面前,神色驚慌,一雙手上盡是老繭。而今,明明是與自己一道坐著,卻睥睨萬物,倒好像自個兒跪著似的。她也活了四五十了,再未見過,天底下哪個姑娘有這般眼神。
盒子里,是那串八寶玉菩提。薛凌拿起來捏在手上瞧了瞧,這破爛玩意,她都記不太清是干啥的了,齊夫人巴巴的守在這一晚上,搞這出是給誰看。看著看著,便佯作滑了手,一串珠子眼看就要跌落在地。薛凌趕緊俯身想去接住,袖子里平意暗暗冒出一點(diǎn)寒光,上好的金絲線便從中斷開,十來顆玉菩提咕嚕嚕滾了一地。
薛凌笑了一下,假裝嘆了嘆氣,拾起一粒來,放到桌子上道:“可惜了?!?br>
是可惜了,也不知道這一串能賣多少錢,如今她有了自己的落腳處,少不得處處花錢,又沒有第二個魏忠訛詐,蘇府那邊也不好坑了,可不得算計(jì)著花錢。
可齊府是個什么狗?齊夫人又是來說什么?說東西已經(jīng)還清了,讓她薛凌趕緊滾蛋?
合著她薛凌的東西,想要就要,想還就還?
“我家老爺已經(jīng)人事不醒了,你要怎樣,你要怎樣才罷休”。齊夫人到底沒經(jīng)過多少風(fēng)浪,再也坐不住,站起來推了一下茶水,哆嗦著問薛凌。她這一生都不曾如此歇斯底里過,以至于聲音帶了哭腔。
這才幾個月,這才幾個月的日頭啊,她卻好像過了一輩子。夫君丟官,女兒落胎,女婿新喪。若不是親身經(jīng)歷,旁人說來,她都不會信。更讓人不信的,原來這一生的安樂祥和,只是一種假象。
怎么會,怎么會自己的夫君是卑劣偽人,怎么會自己的女兒三年活在地獄。怎么會求上門的孤女是亂臣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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