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俱是一頓。薛璃瞧著薛凌的蓋頭,上面一副鴛鴦戲水,用的是金絲銀線綉成,滿室生光。旁人只說他好華服,喜美婢。卻不知京中的琉璃郎,詩興酒酣處,想的卻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于他而言,平城太小了,小到只有薛弋寒、薛凌、老李頭三人。然后面二人似乎沒什么慈悲心腸,不管他怎么撒嬌,誰也不會(huì)長(zhǎng)長(zhǎng)久久的留下。好在,還有個(gè)阿爹禁不起自己哀求。
他聽厭了國家大事,聽煩了孔孟莊周,他費(fèi)盡心思去挖掘所有的新鮮事,聽了太多薛凌從來沒聽過的兒女情長(zhǎng)。
“爹爹這一生最大的幸運(yùn),是遇見你娘親,你很像她?!?br>
“你很像她,而你大哥像我?!?br>
“你去江伯伯家,玉字是你娘親的名,多好?!?br>
柳玉柔,春柳,白玉,繞指柔,無論哪個(gè)詞,光想一想都覺得心尖在微微顫動(dòng),仿佛叫的大聲了些,都是種罪過。
薛弋寒從未對(duì)薛凌說起這些事,情長(zhǎng)則氣短。他醉在自己的愛情里,又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被愛情拖累。有一大堆人見天的哄著,薛凌也沒什么時(shí)間去懷念一個(gè)從未見過的人。
反倒是薛璃耳濡目染薛弋寒那份思念,情之一事,根深葉繁。他時(shí)有畫作,去勾勒洛水神女,卻沒想到自己的婚事,不過一場(chǎng)怪誕黃粱。
而薛凌,知道自己咫尺之內(nèi),便是薛璃。許是蓋頭厚重,她呼吸不順,像再次跌入那年明縣寒江??诒抢锝谅?,那種瀕臨死亡的恐懼感,讓人所有的惡毒盡數(shù)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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