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玹雖略有不甘,但這節(jié)骨眼,瑞王府并無討價還價的實力。他覺得有西北也夠了,御林衛(wèi)從來就只是螳螂。區(qū)別在于,西北能不能做那只黃雀。但只要黃雀在一日,螳螂便不敢輕舉妄動。不然,當初魏塱也不會在先帝眼睛底下勾結拓跋銑,死拖著薛弋寒不放。
這里頭還有樁天大的密事,江閎沒說。他用薛凌將魏玹引過來,暗示的是薛凌與江家不睦,瑞王大可自行招安。但他絕口不提江家的二兒子,原本是姓薛。
除卻這些,其他地方的兵,既不算精,也不算多。而且大部分是墻頭草,幾個管事的一除,沒意外的話,翻不起什么風浪。最近的兵馬,又剛好管事的全在京中,乃魏塱的母族-黃家。一損俱損,魏塱都沒了,黃家又能剩下什么。
是故,江閎和魏玹倒不怎么擔憂黃家,倒是薛凌頗有芥蒂。世人在別人身上揣測的,多是自己的倒影。薛家治軍甚嚴,薛凌又還沒習得朝事,自然是認為其他家的將領都和薛弋寒差不多。
雖十來萬人馬與西北相比,是數(shù)倍懸殊,然兵貴神速,萬一黃家借著近京的地利鬧起來,也并不就是那么好收場。退一步講,就當黃家一群草包,領著十萬廢物打起來,耗也能耗上個把月。
勝負之說,瞬息而已,個把月得有多少瞬息?
但是,太遠了,黃家還太遠了。天機參不透,江閎早就明白這道理,絲毫沒有受困于內(nèi),能不能搞定霍家還在其次,想那么遠不過庸人自擾。薛凌這會也是沒打算參,她松的那口氣,止住了她拂袖而去的沖動,卻并未全部打消其對江閎的疏遠之感。
來的時候,她存了要與江閎恩怨分明的心思,這會想生出些怒發(fā)沖冠來,卻是半點也無。她在鮮卑與拓跋銑對峙時,也是這般心靜如水。再遠一些,她去安城偷糧,石亓口口聲聲喊的是“雜種”,她也能恍若未聞。
為的是什么呢?大概是因為,那些狗東西,哪配調動她的喜怒哀樂?
薛凌端起茶碗,兩只手指托著,在自己眼前來回旋轉了一圈,又伸手向前,在江閎與慕厭面前比劃了一道,狀若恭敬:“故人的話.....”,她輕合眼瞼,綻出個極好看的笑顏,只作沒聽出慕厭話里意味,顧左右而言他道:“遠的也不記得還有哪些,近的,便是江伯父了。”
眼前故人江閎如此,天外縱有故人又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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