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值血氣,身邊也沒個人伺候,向來是歡場老手,對這些痕跡熟悉又陌生。熟悉是見的多,陌生的是,這么嚴重的,幾乎沒見過。
申屠易向來有錢就花,自然挑的都是各家翠翠紅紅的可人兒。憑誰買了去,也是好生疼惜著的。何況姑娘都是鴇兒的搖錢樹,情趣之事,圖個樂也就行了。弄成這樣,樓里哪肯善罷甘休。
申屠易本是當含焉在胡言亂語,明明薛凌還沒死,含焉就說誰死了.導致她人盡可夫的之類亂七八糟的話??蛇@一身體無完膚漏出來,他下意識去看含焉的臉,分明瞧見其耳鬢唇腮亦不乏零碎亂相,忽然就不想再去猜含焉說的究竟是誰。
那些點滴胭脂洇然,無端讓人周身惡寒,帶著握刀的手都有了一瞬間的輕微顫栗。
但片刻心驚顯然不能讓他放手,只重重呼了一口氣,想再喊一次含焉放手。各人有各人的淵源,佛既要從鷹爪子底下?lián)岠澴樱偷脤⒆詡€的肉喂給老鷹補足因果循環(huán)。
可惜含焉并不是神通如來,既搶不走薛凌,割了肉申屠易也不肯吃。
好在薛凌并非毫無還手之力的鴿子,雖看不清后頭是個什么情況,但她一直高度緊張,牢牢注意著申屠易的微末差異。雖是毫厘間隙,平意已劃了個好看的弧度。
原該早早收了劍以防萬一,偏申屠易想激的薛凌反抗,好下狠手。被含焉這一打攪,更是忘了薛凌手上還捏著利器。他倒是習慣性的注意站位,遠離了薛凌的反手可攻范圍,且其手肘微向下,時刻準備抽刀格擋,已然是防著薛凌不要命的轉(zhuǎn)身給他腹部開個口子。
按說已是沒什么萬一,然薛凌根本就沒想過攻其上身。她與申屠易交手兩次,深知其是仗著對自己的出劍太過熟悉,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用那把大刀壓住攻勢。不然,也沒什么可懼的。
此舉冒險了些,平意決然不可能將刀架開,一瞬間將人手腕切下來可能性也不大。何況,她看不清申屠易手腕位于何處,也不敢貿(mào)然側(cè)身,恐打草驚蛇。假如失敗的話,申屠易稍稍向后扯手,估計能劃拉掉薛凌大半個脖子。
然一感受到申屠易氣息不穩(wěn),薛凌便飛快的抬了手,平意過處,是她根據(jù)刀身長度猜測出來的申屠易手腕位置。得益于平城那么多年,她對各種兵刃都算熟悉。雖刀的種類繁多,但形制大小總有個概數(shù),緊要區(qū)別反而在于使用者的習慣,好在她對申屠易也不算完全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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