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凌看著他先冷笑了一聲,不屑的將視線轉向一邊,不做與否,只嗤之以鼻道:“羊奶喝昏頭了吧?!?br>
話音剛落,她猛地記起自己曾寄過一張蓋著舊骨印的白紙。細想了一下,幸而當時印是蓋在紙張正中。雖說紙張裁剪的巧妙一些,就能讓印的位置變成落款處,但偷用別人東西本就冒險,又遑論是用裁剪過的紙張來寫信。
更重要的是,自己當時用的紙,是中原上好的楮練。胡地千金難尋也就罷了,那些蠢狗互通有無也不習慣用這么貴重的東西,多半是隨手剝下來的什么皮子。
這么想著,她才徹底放下心來。帶印空紙這東西可不是件小事,這意味著拿到的人可以在上面隨意書寫內(nèi)容。這個把戲,薛凌反而相熟。遠在平城時,魯文安手上就常有蓋了官印的空白公文。
問起來,只說是世事多變,萬一遞上去的舊公文趕不上新天兒,同朝為官,可不得幫著遮掩一二。千里來回取信已是不及,那空白公文就派上了用場。找個技藝高超的捉刀手,便能仿得惟妙惟肖。
當時聽得薛凌連連叫好,直夸這些人實在是妙啊。今兒個再記起來,這種顛三倒四,明哲保身的事,薛弋寒又參與了多少?
決然說不得奸佞,水遠山迢,伴君如虎。昨天聽說祖宗得了個靈獸要賀,信到的時候祖宗已經(jīng)被那蠢貨咬了趴在床上起不來,這馬屁不就拍蹄子上了。有一紙可改的白信,是能省了很多麻煩事。這種不成文的規(guī)矩,就算薛弋寒自身不為,總要對旁人默許一二。
功過暫且不論,坐在這里,薛凌也沒工夫去想這些事。只是有了這些潛移默化,她連腦子都不用過,便知胡人絕不會閑的慌要拿幾張拓印回去鑒賞。拓跋銑竟然是已經(jīng)急到了這個地步,等不及印回去,只想先搞兩張空白的信來用。
薛凌能聽出那胡人的意思,那胡人也能輕而易舉的聽出薛凌不愿,又陪著笑道:“姑娘無需擔憂,我家主人不是空手套白狼。”
他看了一圈周圍,站起來走到薛凌面前,端起先前江玉楓斟好的茶,雙手舉給薛凌道:“中原人有以茶代酒一說,入鄉(xiāng)隨俗,我替主人先敬姑娘一杯,請姑娘行個方便。”
言罷又將茶碗往薛凌臉跟前湊近了些,壓低聲音道:“薛姑娘不必著急,王上知姑娘心思縝密。今日只需姑娘將印借我一觀,來日霍云昇離京,再行落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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