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了耐性,要騙過李阿牛易,可要她說魏塱的好話,卻是怎么也說不出來,一如當初她怎么也不愿意說給拓跋銑西北四城,即使別的也是在騙他。
她好像從來口無遮攔,卻又自成規(guī)矩方圓。
如今還不能告知李阿牛她要殺了魏塱的事,唯有把所有過錯一并推霍準上頭去。本是這幾日已經(jīng)想好了要拿薛宋兩家事作餌來說服李阿牛,哪知道宋滄已經(jīng)將事抖了個底朝天。
倉促之間再編一套說辭著實困難了些,何況,霍準臨死前說的破事還在不停撩撥心緒。她望著李阿牛,說是哀求,威脅意味仍十分明顯:“阿牛哥,你究竟要不要跟我走一趟?”
李阿牛一咬牙,二人離開時,郭池還在酣睡。馬車上,薛凌抱著那柄劍,靠在車窗上不語。即使這事成了,李阿牛這個人,未必會比江家的好。
她想,等霍家事結(jié),就告知李阿牛當年漁村失火的真相。李阿牛手刃仇人,或許大家的關(guān)系可以緩和一二。難得,她想去緩和一二。車夫撿的是小道,如此馬兒可稍微快些。遠處已偶有雞啼,薛凌挑簾,卻還是滿目墨色。
薛宅外一直有江府的人守著,不知是馬上有何標記,還是車夫早早放了暗號。薛凌二人下了車,門已經(jīng)開了。申屠易在門口站著,上下打量了一下李阿牛,方站到一側(cè),等幾人進去后,關(guān)上了院門。
弓匕聽見動靜出來,先躬身道:“李兄,久仰大名,在下弓匕,江府跑腿的。深夜相邀,失禮了。”
李阿?;亓藗€禮,并未回話,他已開始對這些下人的阿諛奉承司空見慣,遇著答不上來的廢話,亦能等閑視之。
薛凌聞到些許甜香,正是和那會含焉給的花露一般味道。瞟了一眼屋里,白紗已盡數(shù)撤下,薛璃也不見了,想是讓人給送回了江府?;魷实氖w也不知去向,地上血跡亦擦洗的干凈,只余水汽還未散,這些人的動作倒是快。
她莫名笑了一回,含焉這是用的什么花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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