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中文 > 古言 > 雄兔眼迷離 >
        洪流之中,浮沉皆不過順勢而已,何來人力。

        帳子里馬奶正沸,不過自從跨入梁境,拓跋銑便覺不似原上寒冷,尤其是到了寧城城下,竟是遍體發(fā)熱,額上隱有碎汗。

        他不知是心里豪情,只說中原果真好地方,裘皮都省了。戰(zhàn)事一起,對于薛凌的殺意終是消失殆盡,拓跋銑終是沒回去補一刀,一來麻煩,二來他隱忍多年,不至于為了薛凌破功。

        薛凌此人,明知他大軍壓境,仍為一己私欲殺城中主將。這種人,應(yīng)該放回去,一如他當(dāng)年應(yīng)該捧魏塱登基。

        唯有這些深遠(yuǎn)大計,能消解眼前愛恨。所以拓跋銑與京中御林衛(wèi),與徐意,與魏塱,與寧城孟行眾人,都八九不離十。

        而石亓已然離開安城,往羯皇帳子狂奔。申屠易一被帶走,這位小王爺即發(fā)了天大的脾氣要出城。

        胡郢豈敢在這個節(jié)骨眼放任他離開眼皮子,就差把心肝挖出來仍是哄不好,趙德毅強硬將人困在居處,道是城中有刺客,要小王爺見諒。

        這情形好似梅開二度,不久前才演了一回。石亓念及鮮卑打鬃節(jié)一事,薛凌玩的那些手段盡數(shù)爬上心頭。他不敢強硬,冷了一下午臉,晚間便繃不住要茶水喝。

        一頓晚膳用罷,這小王爺好似又恢復(fù)往日嬉笑。趙德毅暗抹一把汗水,仍是守的牢實,撒尿都不敢落地。烏州那頭還沒口信來,那個屠易究竟所為何來,他現(xiàn)在仍不得而知,但既然沈元州抓了人去,就一定是有鬼,萬萬不能在石亓這出了漏子。

        夜深聽得里頭歇下,趙德毅才勉強倚在門腳處合了眼,隨后里頭劃拉一聲,他猛地驚醒沖進去,卻是石亓坐在床上抓著匕首看的目不轉(zhuǎn)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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