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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號上午,工作隊傳達了北京市委關於撤出工作組的決定,晚上召開全T師生大會,鄒家尤代表工作隊黨委向全院師生作了檢查,向在“反g擾”運動中受打擊、迫害的師生賠禮道歉,給他們“平反”。但是,主持會議的還是工作隊,當權的還是工作隊扶植的院文革,工人赤衛(wèi)隊戒備森嚴,重重護衛(wèi),檢查豈能深刻、徹底!會場上響起陣陣“通不過”的呼聲。13日午飯後,地院工作隊乘坐近十輛大卡車撤離。院文革給鄒家尤戴上了大紅花,還組織敲鑼打鼓歡送,扯起“向革命的工作隊致敬!”、“工作隊本來是革命的,檢查之後更革命!”的橫幅標語。而以朱成昭為首的東方紅戰(zhàn)斗隊,給卡車上貼了批評乃至謾駡的標語,工作隊內心是極度不安的,以至於卡車隊伍開出大門後走錯了方向,南轅而北轍。工作隊剛走,院文革組織各路人馬,撕毀了東方紅的標語,撕毀了東方紅隊旗,搗毀了東方紅的隊部,并在東飯廳和大C場揪斗了王大來,又涌向播音室,暴力奪取了電臺,高旗無畏被迫退出。院文革一系列行動,迅速果斷,看來策劃已久。

        這些天,的一句指示不脛而走,讓人心cHa0澎湃。說:你們要關心國家大事,要把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十七號,在教工之家,《東方紅》公社正式成立,由東方紅戰(zhàn)斗大隊,勘探系“紅勘聯(lián)”、物探系“紅物聯(lián)”、地質系“紅普聯(lián)”、水文系“紅水聯(lián)”、探工系“探工戰(zhàn)斗聯(lián)隊”,院廣播臺“高旗無畏戰(zhàn)斗隊”、研究生“革命Za0F隊”、附中“東方紅支隊”等學生組織聯(lián)合組成。成立之初即有千人之眾,宣言中說“無產(chǎn)階級革命Za0FJiNg神萬歲!……公社實行民主集中制的組織原則,實行集T領導,實行巴黎公社的大民主。……“六二零”好得很!“反g擾”糟得很!以鄒家尤同志為首的原工作隊犯了方向錯誤,路線錯誤,……前我院文化革命委員會是工作隊一手包辦產(chǎn)生的,而且一直貫徹著工作隊的壓制民主、打擊革命派的錯誤路線,已經(jīng)不能代表我院革命師生員工的革命意志……”

        李貴、洪海濤等一眾老師應邀出席,教工之家旗幟飄揚,洪海濤沒看見單建國所在的附中《紅旗》,只見著附中《東方紅支隊》,附中《東方紅支隊》由附中《紅衛(wèi)兵》組成,和洪海濤等老師關系還好,正因為附中《紅衛(wèi)兵》的存在,附中斗老師沒有別的學校殘酷。附中斗老師不過是噴氣式,戴高帽,剃YyAn頭,而別的學校,據(jù)說工作組剛走,北師大nV附中校長就被紅衛(wèi)兵活活打Si了,這是附中《紅旗》帶回來的消息,地院附中《紅旗》和nV附中《紅衛(wèi)兵》一直有良好的關系。而淑云從清華園帶來的消息是,清華園紅衛(wèi)兵有八八派,和派,八八派反工作組,要斗工作組,派以劉濤、賀鵬飛等g部子弟為首,保工作組,要斗校黑幫還有反動老師。田秀來過一趟,帶來的消息是,她去過礦院,有個高中同學在那里,說是工作組走後,礦院黨委控制籌委會和礦院“首都紅衛(wèi)兵”,打壓Za0F的“礦院紅衛(wèi)兵”,把一百多g部、老師等打成黑幫ZaOF,弄了個“勞改隊”,天天勞動,點名、示眾、批斗。形勢b人,洪海濤和許多老師加緊了串聯(lián)。自保,自己解放自己,教師并不低人一等,教師也能革命。老師們漸漸有了這個共識,商議建立某個組織,不問出身,只要要革命的都能參加,名字就叫北京地質學院紅sE教師Za0F聯(lián)合總部,簡稱‘紅教聯(lián)’。串聯(lián)之余,海濤cH0U空給如月去了封長信,匯報了北京文化革命的種種情況,尤其是提醒如月注意自保。說實在,他很擔心,很想去河北一趟。在信中,他建議如月,爭取加入某個革命左派組織。

        單建國這些天很忙,帶著吳振強、張慶輝、王秀英等紅旗戰(zhàn)士,張慶輝沒有改名張紅旗,遭到大夥嘲笑,單建國心想:你革g的爹不同意改名,你就偃旗息鼓遞投降狀了?Za0FJiNg神還是不足。他們先是抄馬連良的家,馬連良演過海瑞罷官,抄家的紅衛(wèi)兵一撥接著一撥,接著上中央戲劇學院聲援紅五類,打擊狗崽子,然後15、16號去北京工人T育場當糾察隊員,15號斗爭黑幫分子陸平、彭佩云,大會一直開到淩晨,半夜下起大雨,他們渾身Sh透,16號,主持會議,陳伯達、康生等講了話,劉主席、周總理、、鄧小平後來都來了,天津河北學生來得很多,大會秩序很亂,還沒有宣布最高指示,大會就提前結束了。17號下午,到中山公園中山堂開會,為18號慶祝文化大革命大會做糾查作準備,當晚他們睡在那里,穿著借來的新軍裝,半夜起來,3點集合,向出發(fā),在華表周圍散開,幾步一崗,他們發(fā)現(xiàn),金水橋那邊站有很多解放軍,組成另一道糾察線。

        5點多鐘,金水橋附近一陣SaO動,說是來了,到群眾中來了,人群巨浪一般往前涌,被解放軍攔住了,單建國伸直脖子,什麼都沒看見,過了一會,城樓上出現(xiàn)周恩來、等人的身影,廣場上人群開始高喊:我們要見!我們要見!喊了好一陣。過了一會,響起《東方紅》的音樂,《東方紅》響起後,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了,一身綠軍裝,先往東邊走去,東邊一片歡騰,接著往西邊走去,西邊又一片歡騰,把帽子摘下來,揮舞著,人們都沸騰了,啊,廣場上的紅衛(wèi)兵激動起來,把帽子、鞋,能扔的都往天上扔,糾察線的他們,張慶輝、王秀英哭了,直抹眼淚,吳振強把帽子扔不見了,單建國被無邊的幸福沖擊得伸直雙臂,心想:上了城樓的紅衛(wèi)兵代表太幸福了,自己雖然是糾察,離城樓b較近,可是看得還不夠真切。7點半大會正式開始,陳伯達主持會議,、周恩來講話,聶元梓、彭小蒙等學生代表發(fā)了言。大會結束後是浩浩蕩蕩的游行,口號聲此起彼伏。下午,單建國他們斗志昂揚回到學校,一路上幾個人一直在商量,下一步革命行動該做什麼?該怎樣捍衛(wèi)?捍衛(wèi)黨中央?捍衛(wèi)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

        吳振強拿來了北京二中紅衛(wèi)兵的傳單:“我們是舊世界的批判者。我們要批判、要砸爛一切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所有為資產(chǎn)階級服務的理發(fā)館、裁縫鋪、照像館、舊書攤……等等,統(tǒng)統(tǒng)都不例外。我們就是要造舊世界的反!……現(xiàn)在,“飛機頭”、“牛仔K”、下流照片和hsE書籍統(tǒng)治一些理發(fā)館、裁縫鋪、照相館和舊書攤……的現(xiàn)象,再也不能讓它繼續(xù)下去了!”傳單寫得太好了,砸爛舊世界!舊世界你不打,它不倒!他們馬上寫大字報,演講,印傳單,把趙Y慶、劉巧等積極分子也x1引了過來,大夥走上街頭破四舊,貼大字報,演講,發(fā)傳單,人手一把大剪刀,看不順眼的就是剪剪剪,吳振強把一個卷發(fā)的青年婦nV剪了一剪刀,青年婦nV說是自來卷,哭哭啼啼走了。趙Y慶提著一桶不知哪Ga0來的紅油漆,看不順眼的就是刷刷刷!嗨,真解氣。刷出一個紅彤彤的新世界!他們沖進照相館,把資產(chǎn)階級sE彩的藍sE布景刷成了紅sE。

        破四舊少不了抄家,抄封建遺老遺少的家,抄資本家的家,抄反動權威的家,還有燒書。附中書不多,該燒的生起一堆火,燒了。然後,他們氣勢洶洶去了地院圖書館,圖書館的老師見勢不妙,不敢抵擋,唯唯諾諾,作鳥獸散,他們檢查書架,拿下一些可疑的書,在圖書館門口,堆在一起,點上火,燒起來。吳振強抓著個戴眼鏡的nV館員問:“舊書、老書都在哪里?”老師結結巴巴,搖頭說:“不知道?!边@不是明擺著撒謊嗎?單建國幾個都氣憤起來,這時候,來了一堆大學生紅衛(wèi)兵,把他們圍起來。為首的說是地院斗批改兵團的頭頭,也是院文革的頭頭,這些人接管了他們的燒書行動。他們提出一起破四舊燒書,其實是想監(jiān)督斗批改看有沒有包庇,沒有得到允許,只好心有不甘地退出來,沒辦法,這里是人家學院紅衛(wèi)兵的地盤。

        然後就聽說學院東方紅要沖擊地質部,說是進地質部上訪請愿。洪海濤對這件事b較清楚,因為十三位反黨反社會主義分子以及數(shù)百名右派學生,并未真正平反和賠禮道歉,整人的黑材料并未銷毀,地質工作隊并未真正作檢查。23日晨,東方紅千人,浩浩蕩蕩,在朱成昭、蔣良樸、楊雨忠、蔡新平等帶領下徒步走向地質部大院。洪海濤正在其中,這個行動他是完全贊同的,地院不是北大不是清華,北大、清華的反動學生有、總理去平反,地院只能靠自己,這個不真正平反,東方紅永遠抬不起頭。東方紅成立的第一件事,最重要的事,重中之重就是這個。

        不是沒有顧慮,大規(guī)模的請愿,這些年在北京城還沒有過,地質部是國家部門,請愿會不會給打成反黨反社會主義?東方紅雖有千人,就算在地院,還是少數(shù)派,院文革還有斗批改兵團、工人赤衛(wèi)隊,是保工作隊的多數(shù)派,掌握著地院文革大權,東方紅不打院文革和斗批改,越級直取地質部,膽子也夠大的!打蛇打七寸,哀兵就哀兵,東方紅千人徒步,秩序井然,頗有“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之態(tài)。除了平反奪權奪取運動的領導權,洪海濤還有另一層考慮,就是運動的開展方向,中學生的破四舊抄家他非??床簧?,昨日去理發(fā),理發(fā)館貼出告示,取締男式怪發(fā),包括有縫無縫、吹波浪、留鬢角、染發(fā)等,取締nV式妖發(fā),這個就多了,各種波浪式、螺旋式,前額蟹爪式、蔥須式,燙發(fā)染發(fā),荷葉頭、如意頭、吊辮等等,取締發(fā)蠟、發(fā)漿、香水、止癢水等,廢除按摩、推拿、挖耳、修甲、剃眉、絞臉、滿月頭,nV顧客躺著洗頭,廢除舊服務,如給顧客拉門,向顧客點頭哈腰,不明身份亂稱呼大爺大娘同志、電話預約等,廢除師徒如父子之稱,哥們爺們之稱等等。他看得很仔細,進得理發(fā)館,果然,理發(fā)館的職工個個冷若冰霜,如臨大敵。接著晚上,斗批改兵團抄反動權威的家,值錢的都抄走封存,大學生抄家還文明,中學生拿著皮帶,氣勢洶洶,在大街上胡同里抄四類分子的家,免不了打罵,熟悉的老師校長都能打Si,對不認識的四類分子更能下Si手。聽海月說,到處J飛狗跳,鬼哭狼嚎的,Si人不少。這些運動方向,和斗黨內走資產(chǎn)階級路線的當權派的主方向是一樣嗎?

        何為當權派?對於地質學院來說,地質工作隊及後面的地質部就是當權派,還可能是走資產(chǎn)階級路線的當權派。2個多小時後,徒步隊伍進入地質部大院,大家靜靜站著,朱成昭等人去找部領導,要求鄒家尤回地院聽取意見,作深刻檢查,但是找不到部領導,而且無人接待。時間一點點過去,站了兩個多小時,沒有結果,同學們十分憤慨,改為靜坐請愿,打持久戰(zhàn)。中午,派回地院打飯的同學空手回來了,說食堂以“過了開飯時間”為由拒絕提供午餐,大家一下子被激怒了,宣布“絕食請愿”,事態(tài)變得似乎不受控制。斗批改兵團紅衛(wèi)兵不斷趕到并聚集,和東方紅形成對峙,還有一些疑似中學生紅衛(wèi)兵,洪海濤在其中沒有發(fā)現(xiàn)單建國,而單田秀在絕食隊伍里,斗批改和中學生紅衛(wèi)兵首先打的是血統(tǒng)牌,東方紅不講血統(tǒng)論,不講出身,里面有很多不是紅五類,那麼可以攻擊東方紅組織不純,其次是打勸誘牌,下午三點,斗批改兵團從地質部食堂抬出熱騰騰的新出鍋饅頭,勸誘東方紅同學放棄絕食,這時,朱成昭起頭Y道:“暮sE蒼??磩潘?,”全場東方紅同學齊聲合道:“亂云飛渡仍從容?!敝斐烧延值溃骸疤焐粋€仙人洞,”全場東方紅同學大聲合道:“無限風光在險峰?!睔鈩輨尤诵钠恰2痪?,派回地院的蔡新平趕了過來,帶來恰逢去地院的中央文革工作人員肖力的三條指示意見:一是講成分又不唯成分是黨的一貫政策,東方紅的政治路線和組織路線是正確的,要進一步發(fā)揚,團結更多的同學,包括工人、教員;二是要敢於斗爭善於斗爭,要有利有節(jié);三是中央文革已經(jīng)知道了東方紅的革命行動,中央文革非常關心大家。很快會有人來解決問題,要沉得住氣,要聽從安排。東方紅同學們聽完,斗志大盛。

        當晚,朱成昭總控現(xiàn)場,蔡新平代表東方紅參加北京市委召集的地質部、東方紅、斗批改等三方代表會議,達成明晚地質部領導和工作隊負責人到地院聽取學生雙方意見并辯論的決議,朱成昭對這個談判結果不滿意,但事已至此,遂帶領東方紅隊伍于淩晨步行走回地院。24日晚,北京市委陶魯笳主持,全院師生大會,就工作隊問題,東方紅和斗批改大辯論,有一萬多人參加,會場中間畫了一條白線,地院東方紅和斗批改兵團各坐一邊,東方紅是少數(shù)派,在講臺前北側形成一個整齊的方隊。晚上八點左右,何長工、胥光義、鄒家尤在陶魯笳的陪同下,在主席臺就坐。在主席臺左邊是東方紅代表朱成昭、蔡新平以及賈振遠老師,賈振遠首先發(fā)言,揭露、批評以鄒家尤為隊長的地院工作隊在領導地院文革運動中違背思想,壓制不同意見,打擊鎮(zhèn)壓批判工作隊的革命師生,圍剿革命派,反g擾,抓游魚,犯了方向路線錯誤。鄒家尤必須為受工作隊打擊的革命師生平反,并道歉。斗批改代表則為工作隊評功擺好,說一個多月來,地院在工作隊領導下,斗了多少黑幫,寫了多少批三家村的文章,斗了多少右派、反動學術權威,抄了多少家,寫了多少大字報,批了修正主義教育路線等等。強調:工作隊是好的、b較好的,對工作隊不信任,就是對黨的不信任,反對工作隊的領導就是反對黨的領導……蔡新平JiNg彩反擊了斗批改,他引用了中央文革一個又一個最近講話,贏得群眾掌聲,這時有斗批改上臺,對他又扯又打,說蔡的父親是叛徒,沒資格當紅衛(wèi)兵,沒資格發(fā)言,蔡向陶魯笳表示抗議,有人向陶遞條子,終於在蔡快被揪下去的時候,陶魯笳制止了這一行為,蔡新平接著發(fā)言,一個同學當場跳上臺,表示要堅決參加東方紅,蔡新平把自己的東方紅臂章給他戴上了,全場熱烈鼓掌,更多人表示參加“東方紅”,整個辯論過程,東方紅紀律嚴明,秩序良好,擺事實、講道理,斗批改則靠血統(tǒng)論,一個勁宣揚抄家破四舊,當朱成昭神情肅穆地起頭:‘暮sE蒼??磩潘伞瘱|方紅幾千人齊呼:‘……無限風光在險峰?!瘯r,勝負已分,斗批改大敗,許多同學當場宣布加入東方紅。一夜之間,風云突變,地院,東方紅已經(jīng)崛起。東方紅許多戰(zhàn)士歡欣鼓舞。肖力是個二十多歲nV同志,由田春林等陪同,在臺上觀摩了整個辯論過程,也是十分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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