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觀音只是歡喜
時間之風，吹滅吹生
無常無sE，綠意盎然
坐在大地，大地沉重，如一顆淚滴
何為自在？觀風，觀火，觀夢幻、泡影。
月亮緩緩升上天空
長河動蕩，烏鵲低飛
眾生沉睡，苦兮樂兮，悲兮喜兮
洪海濤背下了這首詩，同時，對如月感到陌生，如月的JiNg神世界，他發(fā)現自己不了解，而且不能理解。天sE已晚，兩人又饑又累，海濤帶著如山，去了那家面館，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兩人吃了面，方有了些許氣力。如山看著窗外，突然離座而起，奔出門去，海濤跟著出來，原來是門衛(wèi)師傅，門衛(wèi)是個熱心人，簡單說了幾句，說是學生燒郎老師的書，郎老師有些舍不得的神情，同宿舍的老師偏偏還添油加醋，學生生氣了，掛上鐵牌批斗，學生中有幾個下手狠的，故意把郎老師推了一跤，摔到臺階上，可憐，後腦勺正好碰上了，碰上了，倒地不起，還拿腳踹，說是裝Si，就那樣躺著，沒人管，門衛(wèi)師傅實在看不下去，才叫人一起送到了醫(yī)院。門衛(wèi)說完，匆匆走了，如山呆立半晌，對海濤低聲道：“這就是，文化大革命！”海濤沒言語，兩人沿著大街，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向火車站。
夕yAn冰冷，拉長兩人的影子，風聲呼嘯，吹動大街的沙塵，走了一會，海濤問：“老師和師母咋樣？沒啥事吧？”如山答：“沒什麼事，還好退休了，我娘把書都燒了，所有的書。”海濤疑惑道：“所有的書？”如山說：“自覺革命破四舊。”海濤嘆氣道：“可惜了。”如山說：“這次我娘要過來，我沒讓?！焙従徴f：“如山，一定要勸師母不要太傷心?！比缟降吐曊f：“勸，沒有用，心要是傷了，一輩子，復不了原?！焙葱牡溃骸岸脊治?，我沒照顧好如月。”如山說：“不怪你，我姐要是早調回廣州，就好了?！焙闹蟹购＃绻约簺]有和淑云結婚，如果自己能夠一直等如月，說不定高歡Si後，自己和如月能成，再想法把如月調回北京，如月就不會被學生打Si了。他恨聲道：“中學生容易沖動，不顧後果，大學生還理智點。”如山說：“打Si個人，踩Si螞蟻一樣，啥事都沒有！這世道……”一隊紅小兵舉著旗幟，吹著號角，從街上列隊穿過。兩人止住談話，加快腳步，走到了火車站，在候車廳將就了半晚，各自買票上車。
海濤回到家，見了淑云，晚上睡覺的時候，海濤沒有yUwaNg，卻滿是Ai意，他摟抱著淑云，當淑云翻身的時候，他小心防止R0UT接觸突然的消失，那種消失必將帶來無邊的孤寂和難忍的挫敗，不能沒有觸碰，今晚，他不能忍受沒有觸碰。R0UT的接觸帶來依戀和安全感，這一點，從孩童的時候，他就發(fā)現了，那時，他的腿只要碰到娘的腿，或者手碰到娘的手，一晚上，就睡得踏實。今晚，他不能入睡，他想著如月的R0UT，他握過如月的手，和如月跳過舞，手心乾燥，僅此而已。他想著如月緊閉雙眼披散著頭發(fā)，凄慘著Si去的樣子，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Si了，什麼都沒有了，熄滅了，突然中斷了，消失了。他感到害怕，像小時候娘Si去時一樣害怕，雖然在戰(zhàn)場上他見過了太多生Si。碰到你真正在乎的人的Si去，你才能真正面對并感受Si亡，就好像你自己的一部分，Si去了一樣。當然，活著的人，永遠不能真正T會Si亡。Si亡，真正分離了兩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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