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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芷煙坐在那里亂彈,音調(diào)時高時低,前一段舒緩,好似溪流流淌。后一段卻是突然激昂,好似驚濤拍岸。

        四個侍女站在水榭四個角落,無語望天,表情已經(jīng)近乎麻木了。

        察覺到周遭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姚芷煙開始覺得丟人。前幾日她到鏡音寺為大哥祈福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此時能夠聯(lián)想到水榭之中的女子是她并不難,這一回還真是丟人丟出門去了。

        她停住,按著琴弦,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

        水榭外的人并未散去,似乎還有說笑聲傳來,不難猜出是被人嘲笑了。姚家的嫡女小姐會舞刀弄棒,卻不會琴棋書畫本是大家都知曉的,不少文官家的人,都說姚家的女子大多是個粗人,日后嫁入婆家,也只是粗魯至極的兒媳,沒有任何的規(guī)矩可言,說不定還會做出什么頂撞長輩的事情,若是家里遭了賊,這姚家的兒媳作用就能顯現(xiàn)出來了,可是這種才能,一輩子能顯示幾回?

        姚家嫡女莽撞婦,夫家難尋愁壞娘。明家嫡子過妖嬈,一妻難求怎般好。文家一女值千金,百戶來求一門親。白家男兒溫柔漢,淑女來求難得見……諸如此類的順口溜都城幾乎家喻戶曉,姚芷煙也聽了兩輩子了,當年的姚芷煙就嫁給了白家的溫柔漢,讓多少人驚得幾乎掉了下巴!

        此時的姚芷煙憶起白谷來,心中又是百般愁楚,指尖滑過琴弦,不自覺的撥動出曾經(jīng)最喜歡的旋律。

        觸景傷情的旋律,總是低沉的調(diào)子,那三千癡纏的感情,從琴弦的律動間溢出,寂寥的調(diào)子徘徊在她的指尖,使這琴音憔悴。

        誰嘆此春蕭瑟,誰望此景斑駁,誰聽此曲難過?

        世間情,本無常,怎般奈何。

        或許是琴曲太過哀婉,讓四名侍女無法沉浸其中,反而開始暗暗擔心姚芷煙。聽霜是個會彈琴的,此時聽到姚芷煙的調(diào)子,覺得旋律極好,只是悲到了極致,若不是經(jīng)歷過世間所有的苦難,是不會有著這樣的悲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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