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fā)青年垂下眼瞼,心中想道:費佳的歪理果然都沒出過錯。

        不過,他現(xiàn)在的目的可不是打碎國木田的理想,只是想在上面做一些類似于手術的微操而已。

        沒有太宰治在的話,國木田獨步真的還能堅持下去嗎?江戶川亂步來到這個世界以后,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也許可以,因為太宰治作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將能夠威脅橫濱的潛在份子全部都驅(qū)逐掉了;也許不行,因為像蒼之王這種罪犯,在太宰那邊只稱得上是普通,但是對于單獨的某個人卻是最為危險的打擊。

        在如今的江戶川亂步看來,武裝偵探社的國木田獨步和港口黑手黨的國木田獨步并沒有任何區(qū)別,就像為了自己懺悔與為了他人懺悔之人也沒有任何區(qū)別一樣。因為想著這么做可以降低國木田獨步遇到的風險,同時還能保證橫濱的穩(wěn)定性,江戶川亂步就毫不猶豫地做了。

        這種行為卻讓青年回想起了太宰治——不管是哪一個世界的太宰治,都有一種堪稱恐怖的奉獻欲。這種話聽起來有些可笑,但是卻是此時江戶川亂步感到煩躁的源頭。

        如果是原本世界的自己,絕對不會對國木田獨步用如此溫和的手法,哪怕他下手的人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是果戈里,是太宰治,甚至亦或是織田作之助。

        他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已經(jīng)不再是最初的那個自己了。武裝偵探社的江戶川亂步并不只是影響了他的感情——還有理念、道德,以及對待同伴的看法。

        江戶川亂步發(fā)現(xiàn)自己的處理方式竟然和這個世界的太宰治不謀而合了。太宰并沒有去詢問織田作之助要不要繼續(xù)待在港口黑手黨,而是放棄結識對方,成為了一個掩藏在黑暗中的守護者;江戶川亂步也沒有探尋過國木田獨步的意見,他直接設下計謀,可以說是逼著國木田走上了自己為對方選擇的道路。

        這兩種行為的共同點就在于,直接越過了他人的想法,單純抱持著“我是為了你好”的思維模式,斬斷了他人所有后退的道路。

        就像蠻不講理,控制欲強到了讓人又愛又恨的家長。就算你想反抗,都不知道該從哪里反抗起。

        江戶川亂步甩了甩頭,將自己腦內(nèi)繁雜的念頭徹底丟開后,對著臉色沉沉的國木田獨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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