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這對兄弟之間持續(xù)著尷尬而無言的沉默。不,或許感到局促不安的并不包括林太郎,他完全是以一種悠哉又不甚在意的隨意態(tài)度注視著雙手扭著衣角的男孩,并將男孩此刻的神情盡收眸中。

        想來老頭子也不會在這孩子面前說什么關(guān)于他的好話,為數(shù)不多回來的時候,他偶爾能從門縫間瞥到一閃而逝的小孩的衣角,卻從未有過一次表示自己的親近。理由嘛,畢竟他對父親娶的第二任妻子也只是保持著禮儀性的疏離,沒有什么必要再和別的人打好關(guān)系呢。

        不得不說,森林太郎此人在離開家后愈發(fā)放飛自我,那骨子里隱藏著某種任性也會時不時地冒出來。就像他明明看出了這孩子是想要和他說什么,卻故意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覺,依舊用那禮儀式的十五度微笑靜靜地注視著他。

        “我……功課已經(jīng)完成了……”小孩有些緊張,在面對著那雙微微彎起的紫紅色眼眸時,屬于還未消退的孩童野性的直覺讓他感到了一種隱約的威脅感,似乎在這雙眼的注視下,無論是他偷偷地跑出來,還是他偷吃了一點糖果,都將無從隱匿。

        “那還真是不錯?!?br>
        林太郎松開手,落葉掉下,被少年踏過的鞋底碾碎:“太陽要下山了,再不回去可是會被罵的。”

        “兄長……那個,可以不要告訴母親嗎……”男孩忽然上前了一步,用那雙孩童的圓潤眼瞳盯著聞言偏過頭的少年,在看見那雙紫眸后又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身體,“我只是有點……好奇……”

        “父親在你的面前就是這么說我的?我可不是會告狀的長舌婦,這對我又有什么好處呢?”少年輕笑著反問,然而這話中深意超出了男孩的理解范圍,他只是困惑地皺了皺眉,又用一種低低的聲音輕輕地說,“兄長……是哭了嗎?”

        “你在說什么呢,喜助,那不過是因為眼里進(jìn)了顆小沙子罷了?!?br>
        “啊……哦……”被林太郎流暢而不見半分假意的話語給輕易地騙過,男孩咬了一下唇,忽然沖上去抓住似乎又打算離去的少年的衣角,由于過于急促而木屐差點被一顆小石子絆倒,他踉蹌了一下,勉強(qiáng)站穩(wěn)。

        “兄長,你還會待多久?”那只小手抓著少年的衣角,由于過于用力而使得衣料起了幾道褶皺。聞言,林太郎原本已經(jīng)邁出去的步子又停住了。

        他微微地傾身,在夕陽之下那俊秀的面容閃爍著蜜色的光輝,黑色的碎發(fā)之下深紫紅的眼眸流轉(zhuǎn)著神秘莫測的暗光。

        森喜助很少與他的兄長這么近地接觸,記事起那一向威嚴(yán)而嚴(yán)肅的父親在每次提到兄長之時都會顯出一種極為罕見的怒意,但從那厭惡的語氣中似乎又流出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贊許。而母親則是會在教導(dǎo)他之時常說他完全比不上他的兄長聰明必須更加努力地學(xué)習(xí)功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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