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銑看著薛凌不再說話,突而哈哈大笑,站起來從身后拎出一堆東西,丟給薛凌。正是她放在客棧的那些,連寫了丟地上的紙團都沒放過。已經被撿起來捋的平平整整,上頭拓跋銑三個大字分外好看。
薛凌拿過包袱,本是想找套衣服來換的??吹竭@東西不由得小尷尬,算計別人被抓到總是來的不那么自在,何況她自認為一直在掌控局勢。若是在京中,寫過的東西大多銷毀了。只是在王都,四周沒什么需要防范的人,難免就放松了些。
昨日在平意上劃的那一線劍傷已經開始結痂,鮮卑的服飾布料甚粗,刮著生疼。身份再藏著也沒什么意思,剛好行李里是備著女子的衣服,結交爾朱碩的時候沒用上,現在換來正好。
頭上被砸的地方還是痛,挽發(fā)髻時一拉扯,感覺那塊頭皮都要被拉扯下來。薛凌覺得自己難得失算一次,原以為拓跋銑知道中毒會先服個軟,沒想到這狗居然是想試著看看能不能翻盤,早知道帶個三日鮮兩日鮮什么的,看他還敢不敢這么氣定神閑,免了自己糟這趟罪。
平意一直放袖子里的,只是這會胳膊上有傷,索性就捏在了手上。這么小小的一柄,上頭本無任何裝飾。只是這會上頭掛了一串小小的瓔珞,墜著四五顆赤紅色珠子甚是好看。
拓跋銑自她拿出衣服比劃了一下,就去了偏廳,這會見薛凌走出來,眼神多少還是變了些。道:“漢人真是有意思?!?br>
平意在手里歡快的轉了一圈,薛凌大步往門外走,道:“胡人也有意思”。人大多對反常的東西欲罷不能,這句話不僅僅是能對爾朱碩一個人用而已。
拓跋銑見她走,也跟了上來。道:“聽說中原女子足不出戶,十五及笄,十六七嫁人,相夫教子一生,你千里迢迢這來做什么?!?br>
兩人一并走到外頭院子里,牢里面太黑,剛房里又壓抑的很。出了門,看著頭頂上大片天空,方覺得自己是真正出來了。薛凌將平意伸到身后遞給拓跋銑道:“我來找你殺了魏塱?!?br>
拓跋銑不解其意,人除了對反常的東西欲罷不能,對看不透的東西也是如此。他接過平意拿手上看了兩眼,昨兒薛凌被抓住的時候,一直念叨的就是這把劍,這會卻又這么輕易的交給自己,實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等他問,薛凌卻轉過身子來,露出一個燦爛的笑臉,指著平意道:“解藥,解藥在劍穗上”。她怎么舍得自己死在這?還是跟拓跋銑一起死。不管這件事成與不成,幾日能成,她都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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