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苦寒,就夏季一點好日子過,像她這般糟蹋東西的舉動,實在人神共憤。余下一屋子人瞧的牙癢,石亓忍不住起身,卻又被石恒按了回去。薛凌背對著幾人,看不見也懶得看。
京中雅事,她大多是去了蘇家才學(xué)的。唯有湯煮鮮蔬這一樁,早年就會。不管平城燉了什么東西,只要那個季節(jié)還有一點綠色。魯文安就能給她偷來。一如現(xiàn)在,剝的只剩中心嫩葉,在沸水里三兩浮沉,其間滋味,就能竄到舌尖。
可惜這事得偷著干,若是讓薛弋寒瞧見,她就得將所有葉子吞下去??诟怪。淮巫阋苑直娌煌?。明明是同一顆菜,但最外面的葉子和里頭那一片比起來,竟如蒲草楊柳之別。也不知天地造物,何以神奇至此。
一筐子丟了七七八八,攏共吃到嘴的也沒多少。但就那么一小點,足以使人通體蘇暢,一掃這月余艱辛疲憊。鍋里湯還在滾,這會倒能喝下去些。薛凌踩著地上葉子,去拿了湯勺,又喝了半碗,方坐回桌子上。
幾人早就吃不下了,這會子俱是直愣愣的看著她。薛凌也懶得多言,好與不好,她自己門兒清。再不好,反正也就這么回事了。手伸進包袱里,摸出三張銀票,往石亓三人面前各放了一張道:“天下無不散之宴席,不如咱們就此別過。后會無期。”
話說到這里,忽覺不對。她多瞅了一眼石恒,想著不能后會無期,這個人,是要死的。
這一想便覺得那張銀票給的不值當(dāng),干脆又把石恒面前的銀票拿了回來,遞到含焉面前,對著石恒翹了翹嘴角道:“我想你倆共用一張也是夠的,女兒家多留一些傍身才好,還請王爺擔(dān)待擔(dān)待”。轉(zhuǎn)而又看向石亓:“小王爺是不是有什么東西還沒給我?”
說罷,薛凌的手自然放到茶杯上。那里滿滿一杯是剛續(xù)的。只看得茶水清澈,想來也不差。不過她沒喝,實在不知優(yōu)劣。這會端起來,也沒什么品茗心思。只等著石亓回答。
鳥盡弓藏,難保石亓?xí)侠蠈崒嵃压怯〗怀鰜怼H羲邪雮€字推諉….薛凌將茶水拿到面前,看著里頭倒影隱約,這杯水應(yīng)該足以讓石恒瞇一下眼。兩人近在咫尺,只需一下就夠了。
平意就在袖口,倒要看看石亓是要他大哥的命,還是那枚骨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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