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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如當年,魯文安廢了胳膊。

        申屠易低沉著嗓子道:“誰死不得,你知道老天爺每刻要收多少人?誰死不得”?他調(diào)整了一下刀鋒,覺得自己的威脅已然十分到位。要是含焉再不放,別怪他沒提前打過招呼。

        含焉嘴里喋喋漸隱無聲,仿佛被申屠易嚇住般。她緩慢縮回一只手,放到自己胸口。申屠易以為她是死了心,長出一口氣,沒做催促,只等她慢慢離的遠些。

        卻不想含焉摸索著將薛凌扎好的布帶一把扯了,又飛快的去解衣扣外衫。臉上笑意合著眼淚同時蔓延開來,古怪到滲人。不等申屠易反應(yīng),她褪了上衣,又掙扎著要去解羅裙。

        她怕的要死,她想起幼年時聽些家破人亡的話本子,不過是隨口念兩聲胡鬼精怪活該天收,實際她根本就想象不出來家破人亡是個什么滋味。她怕申屠易,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且這個人是個男的,這個人定然不能知道什么叫人盡可夫。

        她急著將一身齷齪公之于眾,她覺得申屠易不肯放了薛姑娘,沒準是因為自己口說無憑。就像,該有點什么神跡佛印,才能讓人真的相信世上有神仙。

        她急不可耐,另一只手卻還扯著申屠易不肯放。輕解羅裳該是她最擅長的事,此刻卻做的倉皇狼狽,再不是鮮卑王都里引人一擲千金的漢人姑娘。

        薛凌本就是個不擅長注意人情緒的,從河邊回來時又心事重重,加之含焉在她眼里也無足輕重,故而她沒能體會含焉喊她時的欣喜若狂。

        或許她根本就沒想過含焉真的來京城,對于薛凌而言,晝夜行馬,京中到西北跑個來回,也就是十天半月的腳程。可對于普通人,走這一趟真的不容易。她給了含焉那么多銀子,足夠在當?shù)刂\個生計,犯不上山高水遠的跟自己過不去。

        這里頭已有不對。薛凌是快馬加急,緊趕慢趕的往回走,她回了才不過兩三日,含焉就到了,尋常趕路的,哪有這個速度,只薛凌懶得想這個中古怪罷了。她對珍珠兒之死常有耿耿于懷,每次都是用同一個理由終結(jié)。

        “我給了她五百兩銀子?!?br>
        她是不疼惜銀子,卻知道五百兩不是小數(shù)。即使在京中,都能找個郊外置上幾某地了。那蠢貨不肯走,怨得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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