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與薛凌分別甚急,二人也未從長計議,申屠易壓根不記得薛凌說過不要提起她的名字,更加不記得遞信的時宜早晚之說。
然他便是記得,現(xiàn)也別無他法。那個叫趙德毅的跟著寸步不離,只怕晚上睡覺都跟羯人的小王爺在一個被窩。
申屠易不知此人來歷,卻斷定不是個普通門客。他已經來了安城外兩日余才進城,機會稍縱即逝,再等下一次單獨與石亓相處,不知要等到何時。
以往好像并沒這種情緒,但這一路過來,盡是河山大好。一想起薛凌說的拓跋銑要南下,申屠易也開始急不可耐。當下毫不遲疑,直截了當與石亓交了個底。
石亓拿著衣服的手頓在空中,或然旁人對申屠易尚有戒心,他卻是一分也無。一個人活得太過順利,就不知道瞻前顧后為何物。
若先前因那塊皮子對申屠易有所介懷,誤會一解開,此人性情他頗為喜歡,有道是相逢即客,大家飲過酒分過肉,明日不知如何,起碼今晚該是同醉。
猛聽得自己父兄死了,石亓沒立即咂摸過味來,只皺眉看向申屠易,隨后薛凌二字便在這屋子里炸成一室星輝。
他就說他有什么東西忘了,他早就知道他有什么東西忘記了,偏偏忘得又不透徹。他知道有件事被封印在腦子深處,卻死活記不起那件事是什么。越記不起,越想要記起,越想要記起,越什么都記不起。
好像原子上凍了一冬的堅冰,底下好像有游魚萬千。他對其中一條念念不忘,哪怕透過冰面只能恍惚看見條魚尾巴,都能讓他不顧一切撞上去。
可那魚究竟在哪,又是何模樣,他從來就沒見過。
直到春來冰銷,最后一層晶瑩在剎那間破開。他興高采烈俯身至水面,以為是天雷地火的重逢,然水底并斑斕游魚躍出,相反是血盆巨口迎面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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