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里殺意,薛凌瞧的分明。現(xiàn)在念想起來,尚有劫后余生的齒冷感。一想到拓跋銑,在回京這件事上,除卻體力,更在心理上多了一層負擔(dān)。
自己回去,會像拓跋銑希望的那樣.....殺了魏塱嗎?
薛凌支撐不住,在地又坐了小半個時辰,忽記起南門近處該有些兵刃未曾燒毀。城池糧倉處向來有架子,常年擱著各種亂七八糟的玩意,防著有賊人進門,值守的無兵刃可用。銅鐵之物雖也融于高溫,但尋?;鹧妫偰苁O聜z破銅爛鐵,拿著不能用,當(dāng)個拐杖也好。
她再次站起,挪動到灰燼里頭,果真翻得一些有用的碎鐵出來。而且木梁底下有暗火,想想路上少不了需要火源,剛好包信的油紙可以卷個火折子帶著。
此次不用憶舊,便找了近處水井飲了些水,拎著東西就上了路,走的卻不是寧城。那邊戰(zhàn)事正亂,過去前路未知,倒不如往安城方向些,然后奔著烏州走。只要一遇到人,剩下的事就簡單多了。她對這帶頗熟,也不擔(dān)心沒輿圖會迷路。
初秋正是小東西囤膘時,夕陽燒完,薛凌就沒少看見黃羊等物在天際淅淅索索的啃草皮。但黃羊警覺,她也沒力氣制服這等身形的東西,更怕血腥氣太大會招來狼,晚間才拿撿到的箭簇扔了只兔子。
因為沒逢著水源,連兔子血都不舍得丟。連毛帶皮一并丟到火里,好歹嘗到幾日來的一口熱食。如此走走停停,第四日晌午時分總算瞧見了炊煙。
當(dāng)下也顧不得方位,一直朝著那方向走。然望山跑死馬,真正瞧見農(nóng)門柴扉時太陽都差不都落山。
薛凌躡了手腳走到籬笆院墻外,里頭歡聲未息,一家老小各司其職似乎在做一種石子饃的東西,怪不得整個下午一直斷續(xù)有煙火氣。
這片地種不出好莊稼,幾畝薄地秋收后的糧食常常吃不到來年開春。常常是收割了就趕緊弄成能硌掉牙的饃,給家里勞力帶上,往原子里一跑就是一秋,帶些野物獸皮之類的東西貼補。
薛凌沒干過總記得,她摸了摸身上,想找出個什么東西換得一兩塊,卻什么也沒摸出來。手最后在那枚扳指上停了良久,終是沒拿。她記著回了京中萬一要用,卻拼命想著這東西給這家人,也不過是徒惹事端。
騙騙自己,好像也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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